从头到尾,都是朕错了\"他声音哽咽,伸手想抱我,却被我避开。
晨钟突然响起,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想起父亲被斩前写给我的绝笔信:\"吾女切记,君心难测,莫要轻信。\"
\"陛下,臣妾累了。\"我福了福身,转身走向内殿。身后传来赵承煜压抑的哭声,可我再也没有回头。
咸安二十三年,夏。
翊坤宫的荷花开了,我穿着素白的衣裳坐在池边,手里攥着半块红花囊。远处传来宫人议论:\"听说陛下最近总去景仁宫,皇后娘娘的位份怕是要恢复了\"
我轻轻将锦缎放进水里,看它慢慢浸透,褪色,最终随波逐流。就像我这荒唐的前半生,终究是错付了真心。
风起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渐渐微弱。原来那盒蜜饯里的毒,早已深入骨髓。
\"沈砚之,\"我对着水面轻笑,\"塞北的雪,应该很美吧\"
最后一丝力气消散前,我看见赵承煜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恐。他想抱我,却被我用尽全力推开。
\"别碰我\"我扯出最后一丝笑容,\"脏。\"
他愣在原地,眼中倒映着我逐渐涣散的目光。远处的荷花轻轻摇曳,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那个穿着藏蓝劲装的少年,手里举着串冰糖葫芦,朝我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次,我终于能去赴他的约了。
后记
赵承煜在苏若雪死后才发现,她藏在妆奁里的半块玉佩,正是当年所谓\"通敌证据\"的另半块。原来苏父为救女儿,早已用假玉佩替换了真物,而他却因猜忌,害死了最爱他的人。
此后三十年,坤宁宫再未立后。皇帝常对着翊坤宫的残荷独坐至深夜,腰间始终挂着那枚碎成两半的玉珏。
世人都说,陛下念着早逝的苏贵人。却不知,他是在偿还,那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