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安二十三年,暮春。
我跪在坤宁宫冰凉的青砖上,掌心的血珠顺着指缝渗进砖缝里。皇后娘娘的鎏金护甲划过我脸颊时,我闻到了她袖口龙涎香混着朱砂的气味。
\"你竟敢给本宫的安胎药里掺红花?\"她指尖发力,我的脸立刻肿起三道血痕。案上的青瓷药碗碎成齑粉,褐色药汁蜿蜒成河,在阳光里泛着诡异的金光。
我想喊冤,可喉间像塞着浸了药的棉絮。三日前太医院突然指认我偷换了药材,而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藏在衣柜暗格里的红花囊——那是三年前沈砚之送我的定情信物。
殿外突然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赵承煜进来时带着一身槐花香。他穿着常服,腰间挂着我去年绣的玉珏,可目光扫过我时,却冷得像隆冬的冰湖。
\"皇后说你蓄意谋害皇嗣。\"他抬手示意女官退下,殿内瞬间只剩我们三人。皇后立刻扑进他怀里,珠钗蹭乱了他的鬓发:\"陛下可要为臣妾和皇儿做主啊\"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我跪在长春宫求他赦免父亲的死罪,他也是这样居高临下看着我,说:\"苏若雪,你父亲通敌卖国,证据确凿。\"
那时候我不懂,为什么父亲送给我的和田玉佩会出现在敌国细作的尸身上。就像此刻我不懂,沈砚之留给我的红花囊为何会变成杀人凶器。
\"臣妾记得,这红花囊是沈侍卫送的吧?\"皇后忽然捏起那团猩红的锦缎,\"当年他私通外敌被斩,想不到苏才人竟还留着这等赃物。\"
赵承煜猛地抬眼,瞳孔骤缩。我看见他腰间的玉珏晃了晃,那是我们新婚时他亲手戴上的,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沈砚之\"他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苏若雪,你果然从未忘了他。\"
殿外的风卷着柳絮扑进来,迷了我的眼。记忆突然被扯回六年前的上元节,我躲在街角吃冰糖葫芦,被巡街的沈砚之撞个正着。他穿着藏蓝劲装,腰间别着的正是这个红花囊,说里面装着他家乡的红土,能驱邪避灾。
后来赵承煜微服出巡遇见我,硬是把我带进宫。册封那日,沈砚之作为御前侍卫随驾,他隔着人群看我,眼底是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