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经过;原来青瓷笔洗里藏的不是玄机,是他让人仿制的她父亲常用的款式;原来每次她提及自由时,他眼中的暗潮,是困兽对天空的渴望。
\"皇上可曾后悔?\"她轻声问,指尖抚过他腕间早已淡去的齿痕。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朕后悔没在十六岁那年,带你逃出这紫禁城。\"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钟卿悦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想起《西域行记》里写的:\"当沙漠玫瑰盛开时,旅人会看见逝去的春天。\"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他发间的雪色正被晨光染成金红,像极了那年茶肆里,落在他青衫上的一片夕阳。
史书终究没记下这些。后来的人只知道,大沥朝有位钟皇后,一生圣宠——却不知道,在某个无人的春夜,皇上曾对着她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卿悦,你看,这天下都是你的牢笼,可朕,连做你牢笼的资格都快没了。\"
晨露落在檐角铜铃上,惊起一蓬碎光。钟卿悦望着远处宫墙,忽然想起父亲书房的对联:\"铁骨铮铮昭日月,冰心皎皎映乾坤\"。如今她终于明白,有些牢笼是金雀自己衔来的枝桠,而有些翅膀,早已在展翅前就被温柔的手折断。
风卷着葡萄藤叶轻响,她转身时,司徒澈正望着她发间的金雀步摇出神。那是他亲自设计的纹样,雀喙衔着一粒东珠,像极了那年他眼中,她偷喝新茶时沾在唇角的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