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
我把信折好,放进陪嫁的木箱里。陆明远替我披上嫁衣时,指尖轻轻擦过我掌心的疤痕:\"怎么弄的?\"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凤冠霞帔映得人面若桃花:\"年少时不懂事,被碎瓷片划的。\"
迎亲的队伍路过沈府时,忽然下起了春雨。我隔着喜帕,听见有人在雨中大喊我的名字。盖头被风掀起一角,我看见沈砚之站在府门前,白衣被雨水浸透,像株被狂风折断的梨花。他怀里抱着个匣子,正是我送他的那个檀木笔匣。
\"晚吟!\"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格外破碎,\"我把清禾送走了,我现在只有你\"喜婆赶紧替我压好盖头,花轿颠簸着向前,他的声音渐渐被锣鼓声淹没。我摸着腰间的羊脂玉坠,忽然想起那年他说\"男女有别\"时,眼里的疏离与不耐。
拜堂时,陆明远的盖头与我相触,像两片云轻轻碰在一起。礼成的那一刻,我听见远处传来沈府的钟声,惊起一树春燕。原来有些花,错过了花期就再也开不了,就像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
三日后回门,我在街角看见辆熟悉的马车。车帘掀开一角,露出苏清禾的半张脸,她怀里抱着个襁褓,正温柔地哄着啼哭的婴儿。马车驶过我身边时,我听见她低低的笑声:\"砚之,孩子又尿了。\"
风卷起路边的柳絮,落在我鬓间。陆明远替我拂去絮子,指尖带着战场上的薄茧:\"冷吗?\"我摇摇头,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原来他的后悔,不过是千帆过尽后的回头一望,而我的心,早已在他说\"男女有别\"的那个春末,碎成了满地梨花。
夜深了,我坐在陆府的楼阁上,看月亮慢慢爬上柳梢。陆明远端来一碗莲子羹,碗底沉着几颗蜜渍樱桃:\"听说你爱吃这个。\"我尝了一口,甜得发腻,远不如当年沈砚之案头的糖糕,带着淡淡的墨香。
窗外忽然飘来几片梨花,落在我膝头。我想起那年梨花园的初见,他替苏清禾簪花,我蹲在假山后啃杏子。原来我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错了花期——他在盛放时遇着我,我却在凋零时读懂他。
\"睡吧。\"陆明远替我披好披风,语气里带着沙场老将的温柔,\"明日带你去骑马,你不是总说想看看塞北的雪吗?\"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