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归是还有所传承,有所保留的。
刚才那一个鞋匠,祖上就是敛尸的,据说经他祖上敛过的尸,少有诈尸的,无论死前多么的痛苦,无论死后留下来的表情多么怨恨,多么让人恐惧,在他收敛过之后,都是会很安详。
西城区、神荼社、青衣巷十四,从祖上起就是一座剑堂。
只是这一座剑堂与别的剑馆有所不同,它不传授搏杀的剑术,而是一座为人们斩却不洁的场所。
少年在门口停下了车子,门是开着的,门口有灯,他一眼就看到站在廊檐下的老人。
老人很高大,名叫裴接阳,因在曾是家中排行第四,所以又叫裴四,或者裴老四,但更多的人都喊他为四爷。
裴四爷手里拿着一卷绳子,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孙子。
这孙子,名叫裴矩,才高一,已经长了一副高瘦的身子骨,大概是因为从小练剑,又性格义气开朗,从小到大打架就没有停过,为此裴四爷没少被请去开家长会,每被请一次家长,裴矩便要挨一次打。
裴矩的推车子的脚步有点迟疑,嘴里却是说道:“爷爷,老师留着我们在学校里写了一会儿作业,所以回来的晚了。”
“呵,你爷爷还没有老糊涂,把车停好。”廊檐下的老人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
裴矩还想狡辩,却看到爷爷站在阴影之中,那一双如寒星的双眼,到嘴的话便又缩了回去。
他那要想狡辩的心立即消失了,将自行车停好,书包放下,来到爷爷面前,喊道:“爷爷,我去帮你做饭吧!”
“饭先不吃,先给你吃点面条。”爷爷的声音有点硬。
裴四爷说完手里已经拿着一根尼龙绳走了过来,说道:“把衣服脱了。”
裴矩很不情愿脱了上衣,露出身上那虽然精瘦,却很结实的上半身来。
然后又伸出了双手,裴四爷将他的手捆上,又将绳子一端甩挂到旁边的钢管搭的葡萄架,将他的双手吊起。
他没有再争辩,因为他很清楚,爷爷必定是从哪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要不然的话不会这样生气。
裴四爷转身,从廊檐下的椅子上面,拿出一根竹枝,竹枝细长细长的,带着绿色,显然是新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