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车驾”,告御状。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实,沈君茹遗憾地离开后,庄皓霖犹豫了很久很久。
他本不想再因为父亲的死,去和朝廷的高官达贵们争短拼长。
可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啊。
那个小娘子临走时说的对,如果放在眼前的机会自己都不去争取,还有谁能帮他呢?
让父亲沉冤莫雪,让家人无以为家,那岂不是枉为人子么。
可一旦冒死拦下了圣驾,申诉人便要付出巨大的风险和代价。
更何况这个太子,怎么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为他伸冤鸣屈呢。
他看着东宫的仪仗越走越远,心里的波澜起伏难以自制。
他是在最后一刻,才拼上了生死,牵上了快马。
太子回銮的路上,一定会路过玄真观。
那是殿下回宫的必经之道。
只要在那里躲过那暗中窥伺的眼睛,能将自己的冤状呈给太子殿下。他就是死也值了。
他一路狂奔。
抄近路,转小道,终于在东宫的仪仗远远到来的那一刻,头顶着那张状纸跪在了路的中央。
此时此刻,面对着皇太子御驾前那些威风凛凛、刀光闪烁的卫士们,
他脚一软,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然后便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太子殿下,小人冤枉!小人有冤!求殿下为小民做主啊!”
说罢便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悲怆的哭声,在寂静的银杏林中回荡,让轿辇里一直看着他的陈柏然和沈君茹不禁动容。
“掌帘。” 太子吩咐着。
王端急忙上前撩开了帘卷。
皇太子亲自下车,用双手扶起了泣不成声的庄皓霖。
“庄皓霖,孤终于等到你了!”太子说。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让一直惶惶着不敢抬头的庄皓霖惊讶地抬起了脸。
看到亲手搀起自己的皇太子,那张曾经在他的孝棚里和他坐了很久的熟悉面孔,
让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小郎!哦不不不!太,太子殿下!” 他激动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