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她抬头,正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的不是温柔,是山雨欲来前的阴云。
\"先休息。\"裴砚舟低头吻她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其他事,我们慢慢来。\"
于是他们去了莫干山脚下的小镇。
租的小屋带个爬满常春藤的院子,房东老太太每天早上会端来现磨的豆浆,说\"小两口儿这么恩爱,要多喝热乎的\"。
顾疏桐在窗台上种了薄荷,裴砚舟蹲在旁边给她递水壶,沾了一手泥还非要拉着她拍照,美其名曰\"记录影后转型农妇的珍贵瞬间\"。
直到那个傍晚。
他们沿着石板路往老茶馆走,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顾疏桐的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她掏出来时,裴砚舟正弯腰帮她捡被风吹跑的发带。
屏幕亮起的瞬间,血一样的红字体刺得她瞳孔收缩——
\"顾疏桐,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的阴影。
明天晚上八点,我们在老地方见。
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谁发的?\"裴砚舟直起身子,发带还攥在手里。
顾疏桐把手机递给他,山风掀起她的衣角,凉丝丝的贴在腰上。
他看短信时喉结动了动,顾疏桐能听见他心跳声,一下一下,重得像敲在她心上。
\"老地方。\"裴砚舟突然笑了,拇指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小钻——那是顾疏桐上次生日他贴的,说是\"给我的大明星装个移动聚光灯\",\"三年前你被泼红酒的那间酒吧,还是去年被拍"私会富商"的咖啡厅?\"
顾疏桐没说话,低头把薄荷绿的发带系在他手腕上。
发带尾端垂着的小铃铛叮铃作响,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要回去吗?\"裴砚舟问。
\"回。\"顾疏桐抬头,山尖的最后一抹夕阳正落进她眼睛里,\"有些账,该算清了。\"
房东老太太端着豆浆出来时,只看见两个身影正往停车坪走。
男人的手腕上系着根薄荷绿发带,在风里一荡一荡,像片不肯落下的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