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人?”顾疏桐忽然坐直,“我让助理改了接机时间到五点半,多带件厚外套。上海这天气,国外姑娘肯定冻得打喷嚏。”她瞥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一点十七分,“你说……周明远的内鬼,会不会混在接机的人里?”
裴砚舟没说话,只是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他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像株被风吹歪的树:“所以我让老陈派了三个便衣跟着助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防狼警报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顾老师,你上次用这个还是在大学礼堂,为了反驳我‘民国戏要弱化武打’的论点。”
顾疏桐突然笑出声:“那时候你气得耳朵都红了,说我‘恃美行凶’。”她躺进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声像面小鼓,“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用来吓唬内鬼,倒也挺有用?”
裴砚舟低头吻她额头:“顾老师,你这张脸……用来让我分心才最有用。”
闹钟在五点整炸响时,顾疏桐正梦见自己在《红妆》片场追着裴砚舟抢分镜稿。
她摸索着拍停闹钟,转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枕头边压着张便签:“买了生煎,在保温桶里。老陈说机场高速有点堵,我先去盯着。”
字迹歪歪扭扭,末尾画了只吐舌头的狗——裴砚舟的狗啃体签名。
她套上驼色大衣出门时,何敏的消息刚好弹进来:【审计师女儿叫林小棠,22岁,哥伦比亚大学会计硕士,现在应该在飞机上补觉。】后面跟着张照片,扎高马尾的姑娘在图书馆啃三明治,嘴角沾着芝士酱。
顾疏桐对着照片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
楼下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裴砚舟正趴在前挡风玻璃上擦雾气,鼻尖冻得通红。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把保温桶里的生煎推过去:“趁热吃,冷了皮会硬。”
“顾老师,你这是要养胖我?”裴砚舟咬开生煎,汤汁溅在围巾上,“老陈说周明远的司机老周今早五点出了门,开的是辆银色速腾。”他抽出张地图铺在两人中间,“我让便衣跟着,要是他往机场去……哼哼。”
“你这声‘哼哼’,像极了《红妆》里大反派要使坏。”顾疏桐用指尖戳他酒窝,“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