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及,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之景。
归墟骸葬之地!
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得仿佛要压垮大地的阴云在缓慢蠕动,偶尔裂开缝隙,透出的是比黑暗更令人绝望的、吞噬光线的虚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腐朽气息,混杂着铁锈、骨粉和某种古老血液干涸后的腥甜。
脚下,并非泥土或岩石,而是由无数骸骨堆积、碾压、最终在某种伟力下熔铸而成的“大地”!灰白色的骨粉如同细腻的沙砾,覆盖着地表。而在这些骨粉之下,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骸骨!人类的、巨兽的、奇形怪状不知名生物的……它们相互挤压、嵌合、扭曲,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的骸骨平原!无数断裂的、锈蚀的、甚至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兵器残骸,如同墓碑般斜插在这骸骨大地之上,指向那死寂的天空。
远处,是真正的“海”。
但那并非蔚蓝的海水,而是翻滚着、咆哮着的灰色巨浪!浪涛并非由水构成,而是由更细密的骨粉、破碎的兵器碎片、以及某种粘稠如沥青的黑色能量混合而成!每一次巨浪拍打“海岸”——也就是楚烬所在的骸骨平原边缘时,都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溅起冲天的灰黑色“浪花”。浪花落下,便给这片骸骨大地再增添一层新的“沉积”。
更远处,在灰暗的海天相接之处,隐约可见巨大的、残破的轮廓缓缓沉没——那是星辰的残骸!破碎的星核如同巨大的、燃烧殆尽的煤块,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在灰浪中缓缓下沉,最终被彻底吞没,只留下几缕不甘的青烟。整个归墟海,就是一个巨大的、缓慢运转的、埋葬诸天万界残骸的坟场!
死寂!绝对的死寂!除了那永恒不变的灰浪轰鸣,再无其他活物的声息。连空气都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骸骨粉尘的苦涩和死亡的气息。
楚烬挣扎着从骸骨“泥沼”中站起。身上的黑纹铠甲在青铜坠清辉和饕餮图腾的滋养下,裂痕正在缓慢修复,但体内力量依旧紊乱,亡魂的尖啸虽然被压制,却如同跗骨之蛆,在识海深处低语。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葬渊。
这柄凶兵此刻显得异常“温顺”。残破的刃身流淌着柔和的星辉,与青铜坠的微光交相辉映。那灭世的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