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冬至,辽北长白山的雪有三尺厚,松树枝上的雾凇像凝固的银河,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会被冻成冰棱,咔嚓咔嚓响。徐墨农的羊皮袄缝里还沾着昆仑的黄土,又裹上了赫连氏送来的熊皮氅,怀里的杨公盘结着薄霜,指针固执地指着长白山深处的\"龙穴\"方位。
\"爷爷,这地方比昆仑还冷。\"惊鸿的睫毛上挂着冰珠,像撒了把碎钻,手里的迷你罗盘冻得卡壳,\"赫连家的人怎么住在冰窖里?\"阿刀戴着狗皮帽子,手里抱着从山下猎户那买的狍子肉,闷声说:\"萨满住的地方,阳气重了镇不住邪。\"
三人在雪地跋涉半日,终于看见半山腰的赫连云雾山庄。朱漆大门上挂着两盏牛头灯,灯油里掺着朱砂,在雪光中泛着血光。门开时,股带着松烟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惊鸿差点被熏得打喷嚏——门内影壁前,赫然摆着具剥了皮的东北虎标本,虎爪下踩着块刻有雍仲逆万字的青铜板。
\"徐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赫连铁树身着黑色萨满服,腰间挂着二十四枚铜铃,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被炭火映得通红,左眼角有条形如闪电的疤痕,正是当年与陆氏先祖争夺龙脉时留下的印记。惊鸿注意到他手里握着面青铜鼓,鼓面蒙着的人皮上刻满契丹文,正是苯教黑派的\"战神魂\"血祭法器。
宾主在火塘边落座,赫连铁树往火里添了块松明,火苗腾起时,惊鸿看见火塘里埋着半具人骨,腿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徐墨农似是没看见,端起鹿血酒碗:\"赫连家主深夜急电,说长白山"地脉肠鸣",可是契丹血咒又发作了?\"
赫连铁树的手指在铜鼓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惊鸿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群野马在颅内狂奔。\"三个月前,有人在女真第一陵动了土。\"赫连铁树突然掀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青色咒印,形如断裂的龙脉,\"守陵人发现地宫门的封石上,多了道苯教的血祭符。\"
惊鸿差点呛到:\"女真第一陵不是完颜阿骨打的墓吗?谁这么大胆?\"阿刀默默往他碗里添了块烤鹿肉,眼神示意他少说话。徐墨农却点点头:\"完颜陵的地脉连着长白山主龙,若被苯教黑派下了血咒\"他转头看向赫连铁树,\"当年耶律阿保机的契丹血咒,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