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抱着一摞古籍,脚步踉跄地撞进剑阁大门。晨光透过琉璃瓦洒在青玉地砖上,数百道剑光交织闪烁,晃得他右眼金纹不受控制地跳动。
外门弟子们正在晨练,穿云纹蓝衫的陈枫一脉身姿飘逸,玄铁腰牌在陆沉舟亲传弟子腰间泛着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个绿袍胖子,挥舞着门板宽的巨剑,每一次劈砍都卷起裹挟着肉包子味的劲风,想必是刚从膳堂赶来。
“让让!让让!”沈七扯着嗓子喊道,故意歪着身子在剑阵缝隙中穿梭。怀中的《基础剑诀》哗啦啦散落一地,最后一页恰好飘到练剑坪中央,瞬间被剑气绞成雪片。
沈七瞥见书页残角上“清云”二字一闪而逝,瞳孔微微收缩,却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
“哪来的杂役?”绿袍胖子将巨剑猛地顿在地上,地面剧烈震颤,沈七怀里的砚台蹦起三尺高,“知不知道这是”话未说完,沈七突然脚底打滑,整摞书不偏不倚砸在胖子脚面。三百斤的汉子顿时抱着脚原地蹦跳,惨叫声响彻剑阁,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棕熊。
“对不住对不住!”沈七手忙脚乱地捡书,袖中护符悄然泛起青光。
指尖触到地砖缝隙的瞬间,他浑身一僵——青玉砖下竟埋着半截断剑,剑格处的清云莲花纹被暗红血垢覆盖,依稀可见当年的惨烈厮杀。
周围弟子的叫骂声仿佛变得遥远,他的脑海中闪过师父洛九霄讲述清云仙宗往事时的凝重神色。
“这柄‘邪剑’沾过清云叛徒的血,碰了要倒大霉!”剑阁执事周铁山叉着腰呵斥,络腮胡随着唾沫星子四溅。
这位金丹初期的体修身形壮硕如铁塔,偏偏长着张娃娃脸,此刻瞪眼训人的模样,活像发怒的护法童子。
他身后的供桌上,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被符咒锁链层层缠绕,剑身不时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困兽在咆哮。
沈七攥着抹布连连点头,目光却死死黏在锈剑的吞口处——那里卡着片青铜残片,与他贴身收藏的护符纹路如出一辙。趁周铁山转身训斥新弟子的间隙,他假装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着供桌撞去。
“哗啦!”锁链应声而断,锈剑坠地的刹那,沈七右眼瞬间化作赤金竖瞳。剑脊上被血污掩盖的铭文清晰浮现:“清云历二百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