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指尖还残留着王夫人旗袍上的蜀绣暗纹,青砖地面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颤。
苏婉踉跄着抓住他的胳膊,展厅穹顶垂落的宫灯齐刷刷熄灭,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声像是某种古老编钟的变调。
\"别动!\"他反手扣住苏婉冰凉的手腕,瞳孔深处泛起淡金色涟漪。
天机之眼刺破三十米混凝土浇筑的地基,却像是撞进了沸腾的墨池——数不清的暗影扭曲着纠缠成团,偶尔闪过青铜器特有的冷光。
陈老烟袋锅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北斗轨迹,七点银芒钉入四面承重柱。
当啷一声,王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炸成齑粉,那些荧绿碎末悬浮在空中,拼出个倒转的饕餮纹。
\"西周的镇墓兽都敢拿来当阵眼?\"老人烟杆重重敲在龟甲卦盘上,震得展柜里的青铜爵嗡嗡作响,\"王家倒是把祖传的摸金手艺糟蹋得彻底。\"
瘫软在卦象中央的王夫人突然咯咯笑起来,精心盘起的发髻散开半截,露出后颈狰狞的缝合线。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抠进地砖缝隙,暗红血珠顺着战国龙纹砖的沟壑蔓延:\"你们这些守着故纸堆的老古董\"她呛出一口黑血,镶金牙的齿缝间溢出腥臭,\"戌时三刻的洗器阵,可是要用活人祭的\"
林默后颈汗毛骤然竖起。
拍卖厅四角的青铜冰鉴同时渗出粘稠液体,在应急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青金色。
他一把扯下苏婉的羊毛披肩甩向半空,蚕丝内衬扫过淌到脚边的液体,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退到编钟区!\"陈老的暴喝与青铜汁液喷涌声同时炸响。
林默拽着苏婉跃过翻倒的紫檀屏风,余光瞥见鎏金棺椁里探出半截森白骨爪——那分明是现代手术钢钉固定的指骨,却套着商代玉握。
地面开始像融化的蜡油般塌陷,成堆的玉琮、玉璧在青铜液中浮沉。
林默单手撑住战国曾侯乙编钟的楠木架,天机之眼突然刺痛——那些浸泡在液体里的玉器残片正自动拼合,逐渐显出人形轮廓的荧光脉络。
\"是血沁!\"苏婉突然死死按住锁骨位置,她贴身佩戴的龙形玉璜正在发烫,\"爷爷笔记里说守陵人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