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当我们冲进管文博的宿舍时,眼前的景象几乎和推理一模一样:床底塞着皱巴巴的卫衣,袖口有暗红色斑点;运动鞋底卡着几根青草,草根还沾着现场草坪特有的红土;书桌抽屉里,锡纸和吸管上甚至还沾着新鲜的白色粉末。而洗衣盆里的水已经发黑,泡着的内裤裤腿处,隐约能看见洗淡的喷溅状血迹。
汪法医戴上手套捞起内裤,在灯光下眯起眼:“看这形状,符合动脉血喷溅的l型轨迹。这孩子这辈子第一次洗衣服,怕是连‘先泡后搓’都不知道,直接拿牙刷在水龙头下乱刷。”
检察官盯着证物袋里的卫衣,声音有些发沉:“所以真相是,长期被控制的少年在毒品作用下弑亲,又因为缺乏生活能力,亲手留下了最关键的证据链。”
我望着窗外暮色中掠过的飞鸟,想起现场那半截没削完的苹果——果皮还连着刀,果肉已经氧化发黄。有些恶意生长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等人们发现时,早已长成了吞噬一切的藤蔓。
窗外,暮色正一点点浸透走廊的玻璃窗。汪法医望着白板上那个用虚线勾勒的少年轮廓,低声说:\"当我们在讨论"成年人的动机"时,或许该先看看孩子的世界里,究竟积了多少看不见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