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管天中坠楼的草坪历历在目,白色粉笔画的人形轮廓被阳光晒得有些模糊。
“没有外人进入的可能。”汪法医靠在门框上,警服后背洇出一片汗渍,“拖鞋是管天中的,足迹走向连贯,从厨房到客厅再到阳台。”
我回头瞥见林涛和程子砚时,他俩脸色白得像墙上的乳胶漆,程子砚死死盯着天花板,喉结微微滚动,显然在和胃里的翻涌较劲。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苹果的甜腻,在沙发周围凝成一团化不开的雾。
茶几上的水果刀沉甸甸的,刀柄还留着体温的余温。刀刃三厘米宽,十厘米长,锋利的刀尖上挂着血丝,旁边两个苹果像被踩烂的番茄,半透明的果皮卷着血珠,果肉上喷溅的血迹像幅抽象画。我用比例尺量尺寸时,林涛凑过来,手电筒光束在刀身上晃出细碎的光:“全是血指纹,根本没法提取。”
“削苹果时发难,够突然的。”汪法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投在墙上像具扭曲的标本。
我盯着那半截带皮的苹果,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悬疑片——凶手总在最日常的场景里动手。孙宇的静电吸附仪在地板上投下蓝光,他蹲在地上,指尖划过瓷砖缝隙:“除了血足迹,就三种灰尘印:老太太的拖鞋、门口的男拖,还有管文博的室内鞋。”
“管文博的鞋在卧室床边,没沾血。”林涛补了一句,鞋套蹭过地板发出沙沙声。
阳台护栏的金属上沿被磨得发亮,我扶着护栏往下看,十七楼的高度让草坪上的人形框缩成火柴盒大小,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像蜜蜂振翅般模糊。激光笔的红点在草地上跳了跳,落在人形头部位置的浅坑旁——那是管天中坠楼时撞出的痕迹。
书房的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块破抹布。窗台上的盆栽歪向一侧,绿萝的叶子蔫巴巴地垂着,花盆边缘有道新鲜的擦痕。我伸手摸了摸窗框,指尖蹭到点白色粉末——是墙灰,像是有人攀爬时蹭掉的。
“阳台护栏到胸口,跳下去得借力。”我转身时,鞋套踩到块带血的纸巾,“但书房窗户开着,窗帘内侧有潜血反应……”
汪法医挑眉:“您怀疑不是从阳台跳的?”
我没回答,盯着窗外飘动的窗帘。阳光穿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