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没人知道,此刻韩亮和陈诗羽正在百公里外的栗园镇,踩着晨露叩开第一户人家的门,绷带蝴蝶结在晨风里轻轻颤动,像一枚即将展开的线索书签。
太久没摸方向盘,一上手就赶上四百公里的长途奔袭。老旧的suv在高速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我的腰背像被塞进了碎玻璃,每转一次方向盘都能听见颈椎发出的“咔嗒”声。大宝在后座揉着腰直哼哼,林涛望着窗外飞掠的广告牌,忽然开口:“韩亮开车从不喊累,果然专业的不一样。”
中午十一点,我们终于蹭着饭点扎进雷影市。汪海杨法医早就在高速出口等着,这位皮肤黝黑的汉子一见面就往我们手里塞牛肉面包:“知道你们没吃早饭,先垫垫。市局食堂今天做红烧排骨,不过得先去现场。”他领我们拐进巷口一家牛肉面店,蒸汽氤氲的玻璃上凝着水珠,碗里的红油浮着葱花,确实比面包诱人得多。
现场在市中心的“星河湾”小区,二十几栋摩天楼像排着队的火柴盒。我们远远就看见17号楼下拉着警戒带,几十号人围在草坪边交头接耳。奇怪的是,草坪上干干净净,连个尸体影子都没有。
“尸体呢?”大宝踮着脚张望。
汪法医抬手擦了擦汗:“坠楼的男性死者早上被晨练大爷发现,已经送殡仪馆了。楼上还有具女尸,现场门没开,技术队在破拆。”
我们挤过人群时,听见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十七楼跳下来的,脑浆都溅到草里了。”警戒线内的草坪上,白色粉笔画着模糊的人形轮廓,头部位置有块焦褐色的污迹,草叶上还粘着暗红的血痂,像被踩烂的浆果。我蹲下身,指尖触到草皮下的浅坑——那是颅骨撞击形成的冲击痕,周围草茎倒伏的方向呈放射状,像被巨石砸出的微型陨石坑。
“死者只穿了条短裤,没穿鞋袜。”汪法医递来现场照片,画面里的尸体仰躺在草间,苍白的腹部鼓胀,小腿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晨练大爷说,第一眼以为是件晒变形的白背心。”
大宝皱眉盯着照片:“颅骨崩裂、挫裂创,生活反应明显。左上肢擦挫伤,胫骨开放性骨折——典型的生前高坠伤,外轻内重,一次性暴力形成。”
我抬头望向十七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某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