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里晃了晃,像面小小的白旗。
“韩亮不记得女同学是谁,但汤喆死在化粪池里,汤莲花又和她同镇同姓……”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我盯着她胳膊上的蝴蝶结,忽然想起韩亮包扎时的专注神情:“你想亲自去查?”
“反正伤号有特权。”她晃了晃左臂,纱布边缘露出淡粉色的新生皮肤,“就说去探亲,聊聊家长里短——侦查员亮工作证反而吓着人,我一个带伤的姑娘家,谁会防备?”
阳光爬上她的睫毛,把瞳孔照得透亮。这丫头果然成长了,懂得用柔软做伪装。我看着她肩头晃动的背包带,忽然想起韩亮那台诺基亚,锁屏界面永远停留在2008年的春天——或许有些伤口,需要用真相来治愈。
“注意安全。”我把车钥匙推过去,“顺便帮我看看,栗园镇的化粪池,是不是都长一个样。”
她接过钥匙时,蝴蝶结蹭过手背,像只展翅的蝶。走到门口又回头,嘴角扬起抹狡黠的笑:“放心,我会替韩亮问问,当年那个女同学,后来去哪了。”
门轻轻合上,阳光在她刚才坐的椅子上投下空荡的影子。我望着桌上散落的资料,汤喆的死亡照片里,化粪池的污水泛着暗青色——十七年前的臭味,终于在某个清晨,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