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棠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室内,冷白色的无影灯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发亮,空气中漂浮着福尔马林与腐败气息交织的刺鼻味道。除了林涛和程子砚带着现场物证去痕检室做进一步检验,陈诗羽已跟着韩亮钻进警车,沿花博园周边街巷排查摄影从业者——根据赵法医的分析,现场遗留的镜头盖与花博园近年冷清、唯有摄影师常来取景的特性,让“死者是摄影师”成为最可能的推断。
“耻骨联合面观察,年龄在22至25岁之间,处女膜完整,会阴部无生前损伤。”大宝戴着蓝色乳胶手套,用镊子翻动尸体下肢皮肤,橡胶指套与尸表接触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性侵动机暂时排除,情杀可能性呢?”他抬头看向正在处理死者头部的赵法医,后者正用手术刀熟练地刮去死者发茬,刀片与头皮摩擦时发出细密的“沙沙”响,青色头皮逐渐暴露的过程中,几缕沾着腐败液的长发黏在刀刃上,被随手甩进一旁的污物盘。
我蹲在物证台前,指尖捏着死者那双白色运动鞋,鞋跟外侧的擦划痕迹在无影灯下泛着新鲜的光泽——橡胶底表层有细密的横向划痕,像是反复摩擦粗糙地面形成的。解剖室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我对着痕迹发愣时,赵法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头皮下有波动感,考虑帽状腱膜下出血。”
凑近观察,死者头顶果然有一块不规则隆起,指腹按压时能感受到皮下液体轻微滑动。帽状腱膜这层致密结缔组织本像安全帽般保护颅骨,此刻却因下方疏松间隙的积血形成“水袋”——这种损伤通常不会由直接打击造成,更像是被人揪住头发剧烈撕扯所致。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身影扭打在地、发丝缠绕指尖的画面,忍不住皱眉:“死前有过激烈搏斗,动作幅度不小。”
“衣物检查有收获吗?”赵法医将手术刀搁在托盘边缘,金属刀柄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响。我指了指物证袋里的物件:“帆布挎包里只有镜头盖、纸巾和135元现金,手机和身份证件都不见了。原本期待能找到车钥匙或门禁卡,现在看来……”话音未落,赵法医已用止血钳夹起死者额颞部的皮肤——那里有一道3厘米长的挫裂创,边缘不齐的伤口里,淡黄色的组织间桥清晰可见。
“条形钝器所致。”我俯身观察,创口周围的皮下出血呈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