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年合上最后一份病历夹时,走廊的电子钟正跳成十一点零五分。
他揉了揉眉心,白大褂袖口蹭过陆老夫人病房的门框。
半小时前,陆家那群人还在为一丸中药吵得不可开交。
小丫头云昭那句“苦寒算个屁”倒让他差点绷不住表情。
洛景年看完陆家的那些闹剧之后,又去各个病房里面查房,忙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
年轻医生抱着病历本追上来:“洛主任,不去吃饭吗?”
他扯出个温和的笑,指了指办公室。
“手头还有点事,你们先去。”
门关上的瞬间,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他习惯性伸手去捏鼻梁,指腹却只触到光洁的皮肤。
往日这个点,眼睛早该像灌了沙子似的酸涩,今天却清亮得反常。
他对着电脑屏幕眨了眨眼,视线清晰得连病历上的小字都看得真切。
“怪事。”
他喃喃自语,转椅在地板上划出半圈弧光。
今天没滴眼药水,从早查房到现在没停过,难道是昨晚多睡了半小时?
案头的治疗方案摊开着,陆老夫人入院后指标忽高忽低,尤其是今早那项炎症因子,降得比预期快太多。
他指尖叩着纸面,钢笔尖在“观察24小时”几个字上悬停。
胃里突然发出“咕噜”一声,他这才惊觉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的两点多钟。
平时要是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去吃午饭的话,他的胃里早就应该像是被砂纸磨着一样的痛了。
可现在,却只是饿得咕咕叫,连不舒服的泛酸感觉都没。
很奇怪。
洛景年起身倒了杯温水,玻璃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多年的医生职业病,作息不规律,胃溃疡和干眼症就跟老朋友一样,甩也甩不掉。
可今天……
他撩起白大褂下摆,自己隔着衬衫就在腹部按压了起来。
先是按了按胃部,又扩散按了别的地方。
一点不疼。
然后洛景年又对着窗户扒开眼皮照了照,眼白清澈得连血丝都少见。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