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闷热如蒸笼,何雨柱推着吱呀作响的三轮车拐出胡同。车斗蒙着的蓝布下,水花扑腾声时隐时现。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粗布汗衫早被浸透。
蝉鸣与狗吠在空巷回荡,为避开路人耳目,他专挑小道,佝偻着背疾行,月光将身影压得扁平,紧贴着斑驳的砖墙蜿蜒向前。
四合院前院的窗户突然亮起昏黄的灯光。
阎埠贵裹着件补丁摞补丁的夹袄,趴在窗棂上眯着眼张望。
三大妈趿拉着旧布鞋凑过来,花白头发在脑后晃悠:“八成是傻柱去黑市上倒腾去了。”
她猛地一拍老伴大腿,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就晚饭那会儿,瞧见他推着三轮车路过。
车上两个大水桶塞得满满当当,鱼在里头扑腾得水花四溅,桶边的水直往地上淌!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哗啦哗啦’的动静!就他们家几口人,咋吃得完这么多鱼?”
阎埠贵喉结剧烈滚动两下,镜片滑到鼻尖摇摇欲坠也浑然不觉,声音发颤:“那么多鱼……
黑市的肉价一天一涨,比菜市场翻了好几倍!咱们全家省吃俭用一年,还抵不上人家半车鱼卖的钱!”
他死死攥着窗框,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嫉妒与不甘,“凭啥他傻柱就能顿顿大鱼大肉,咱们天天就着腌菜下饭?”
他想起自家搪瓷缸里泡着的腌菜,酸溜溜的味道仿佛更重了几分,“前儿许大茂媳妇扭着腰来借煤球,说是家里煤炉灭了,新煤还没顾上买。”
三大妈嗤笑一声,戳了戳窗棂:“转头我就瞅见他家烟囱冒的烟都带着肉香,指不定又从黑市倒腾了啥好东西!”
阎埠贵酸气直冒,手指死死抠着窗框,木头上留下几道发白的刮痕:“啧啧,还是许大茂家阔气,黑市肉价翻着跟头涨,人家眼皮都不眨就往回买。”
“你想想,在菜市场买肉,得凭票啊!”三大妈侧身戳了戳老伴的腰,顺手扯过枕边的破蒲扇猛扇几下。
压低声音说,“一个月就发那么几张肉票,买半斤五花肉都不够塞牙缝的,哪够全家人解馋?也就傻柱家不缺荤腥。 ”
阎埠贵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三大妈耳边,手指紧张地抠着窗框裂缝:“前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