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铁饭碗再硬,也得有人端得动。”
想到这里,林晓芸的心里像泡了碗酸辣粉似的,翻江倒海。
雨势突然变大,陆明远把伞整个罩在林晓芸头顶:“快回去吧,再淋下去该长出蘑菇了。”
他转身要走,林晓芸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等等!”
陆明远回头,路灯透过雨幕在他脸上晕开暖黄的光。林晓芸盯着他胸前别着的“改革先锋”徽章,突然指着黑板报问:“你说……铁饭碗真的要没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傻得像问供销社的糖罐会不会自己变满。
陆明远却认真起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你看这黑板报,每次覆盖旧字的时候,底下的痕迹总会透出来。”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承包制”下若隐若现的“铁饭碗”:“但新的字总会越来越清楚,就像……”
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就像有些感情,藏得再深,也会在下雨天冒出来。”
林晓芸感觉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腔,慌乱中抓起搪瓷缸就跑,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陆明远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过来,手臂稳稳圈住她的腰:“小心!”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笑:“这么着急是要去给黑板报上的燕子喂虫子吗?”
林晓芸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挣扎着从陆明远怀里挣脱出来,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一夜,林晓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全是陆明远的话。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叮咚作响。她想起白天在粮站,看见陆明远蹲在地上教新来的小同志写标语,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罩住她站的位置。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林晓芸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远远看见黑板报前围了一圈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昨晚的糗事被发现了吧?
挤进去一看,她愣住了。
陆明远正踮着脚往黑板报上画彩虹,底下的“承包制”和“铁饭碗”被他用彩色粉笔勾成了拼图的模样。
“早啊,林老师!”陆明远从梯子上跳下来,手里的粉笔灰蹭在林晓芸肩膀上,“我给你的燕子找了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