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大乘修士的指尖突然渗出血珠,血中倒映着自己幼年练剑时,因畏惧而错失的那一剑;
渡劫老怪的眉心裂开一道细痕,里面传来三岁那年,母亲临终前塞进他嘴里的半块糖化开的声音;
年轻天骄的佩剑无故自鸣,剑鞘内壁浮现一行歪斜小字:「此刃可斩星辰,难断儿时怯懦」。
“原来如此……”
某位卡在大乘巅峰三千年的老祖突然大笑,周身灵力沸腾如煮,头顶劫云瞬间凝聚百万里。
“这才是道!
他一步踏碎虚空,直接撕开空间壁垒,冲入混沌渡劫。
“我看到了……”
七位仙宗太上长老同时破关,白发转黑,腐朽道躯寸寸剥落,新生的肌肤上浮现门框刻痕般的道纹。
他们相视一眼,齐齐拱手向虚空一拜,随即化作流光散入各界。
“剑,不该是这样用的。
剑冢深处,十万柄古剑突然齐声长吟。
当代剑首的道袍无风自燃,灰烬中站起的青年,手中握着一节青竹——
正是七岁那年,父亲给他削的第一把木剑。
东方天际,三千道遁光撕开云层,每一道都裹挟着刚突破的大乘气息;
西域荒漠,有老者跪地痛哭,身下黄沙竟逆流成河,水中游鱼鳞片皆刻「无问」二字;
无尽海深渊,闭关万载的魔君破冰而出,头顶悬浮着半块染血的算珠:“本座……错了”。
莫天音站在空荡的裁判席上,手中玉简再次化为齑粉。
他低头,发现案几上多了一盏茶。
茶汤表面,映出三十七道模糊身影——
有石像垂泪,有断剑生芽,有婴孩在井底安睡。
风过。
茶凉。
唯有观众席上,某张蒲团还留有余温。
蒲团边,歪倒着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鼓面上,画着门框第七道刻痕。
莫天音立于云台,修长手指轻抚判词玉简,眉头微蹙。
原本只该有十人晋级,可眼前这些修士……
「天道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