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直笑,黑葡萄似的眼珠映着东门听雪苍白的脸。
\"你来了\"女子气若游丝,唇角却浮起解脱般的微笑,\"他总说,妹妹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果然找到这里\"
东门听雪指尖发抖。
女子眉目如画,即便垂死也掩不住那股子天生的风流韵致。
最可怕的是,婴孩笑起来时眼角微垂的模样,竟与哥哥有七分相似。
\"这是\"
\"截云,东门截云。\"
女子艰难地抬手抚摸婴孩脸颊,\"我取的意思是截断云雨见天光\"
她突然剧烈咳嗽,大口鲜血溅在孩子衣襟上,那孩子却仍笑着去抓母亲唇边的血珠。
东门听雪跪倒在地,元婴修士的威压震得地窖簌簌落灰: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让他带着牵挂去送死吗?\"
云裳的瞳孔开始涣散,声音却异常清晰,\"那日他说要接最后一单生死擂,我知拦不住就说我嫌他穷酸说这些年都是戏弄他\"
冰晶在地面蔓延。东门听雪的眼泪还未落下就冻成了冰珠,她看着云裳用最后力气将孩子推向自己:
\"冷轩不知道有孩子这样好他走时心里只记挂着你\"
婴孩突然抓住东门听雪垂落的一缕白发,笑声清脆如铃。
云裳的手颓然垂落,一滴泪正落在孩子掌心,凝成晶莹的冰珠。
新坟立在梅树下,东门听雪用灵力将两具棺椁合葬。
云裳的右手与哥哥的假肢铁链交缠,仿佛生前未能相牵的遗憾,终于在黄土下得以圆满。
怀中的婴孩突然咿呀学语,小手拍打着她冰冷的面颊。
东门听雪低头看这孩子——他生得真好,眉毛像云裳般秀气,鼻梁却继承了哥哥的挺拔。
最像的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时微微下垂,仿佛盛着整个春天的温柔。
\"截云。\"
她轻唤这个名字,突然明白云裳的深意。
当年哥哥为她在黑暗中截取一线生机,如今这孩子,或许就是天道还给东门家的那束光。
雪越下越大。
东门听雪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