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巨像胸腔的蓝紫电光尚未褪去,祭坛血槽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一头苏醒的巨兽。黑血喷涌而出时带着硫磺味的毒雾,数百具婴儿傀儡从血浪中挣脱光茧,胸口的毒箭符文与阿莉儿腰侧的螺旋形旧疤爆发出刺目共鸣——那道三年前被机械蝎蛰伤的疤痕此刻泛着青黑,像一条活蛇在甲胄下扭曲。她正运功逼出后腰毒针的余毒,腹中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不似寻常胎动,而如锈钝的齿轮在体内绞动,让她膝盖一软,单膝砸进沙砾,破甲弩“哐当”落地时震起毒雾结晶。
“姨母!”承乾的惊呼声被机械蜂群的振翅声撕碎。阿莉儿低头看见孕肚处的甲胄缝隙渗出黑血,那血色暗沉如墨,混着细小的气泡,与方才逼出的鲜红血液截然不同。毒雾中的阴寒之气顺着甲片纹路蜿蜒而下,在沙地上绘出扭曲的星算逆符,每一道血痕落地时都发出“滋滋”声响,仿佛在灼烧西域的地脉。右护法的狂笑从扩音齿轮中炸响,金属声浪震得她耳膜生疼:“三年前那只机械蝎,本就是为你腹中胎儿准备的!机械蝎的旧毒早与血祭地脉相连,你的胎血,从一开始就是破阵的最后一味药引!”
她猛地撕开护心甲,露出三月孕肚——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毒线蔓延,苏婉儿给的星算珠贴在皮肤上烫如烙铁,却压不住腹中越来越弱的胎动。珠子里的残魂影像焦急旋转,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发梢还带着药箱爆炸时的焦痕:“快用龙血!陛下左眼流出的是星算龙血,能中和毒雾……”话音未落,一枚婴儿傀儡的毒针穿透她的后腰甲片,针尖带着倒钩直抵丹田,阴寒之气瞬间冻结了她的经脉,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齿轮残骸上。
阿莉儿的血与毒雾混合,在沙地上爆发出密集的嗤响,腾起的白雾中浮现出千机阁的机械符文。她望着远处雍宁与巨像缠斗的身影,皇帝左眼渗出的黑血已汇成小溪,在沙地上画出残缺的北斗——此刻那血迹不再是溃败的象征,而是星算阵的最后防线。她突然明白右护法的阴谋:血祭地脉并非要摧毁星算阵,而是要以龙鹰双胎的血为引,将大雍传承千年的星算根基,彻底转化为驱动机械傀儡的邪能。
“承乾……听着……”她的声音被沙暴撕扯得支离破碎,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却用尽全力将怀中的星算珠盘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