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元年正月廿一,暴雨冲刷着宫墙,却冲不净乾清宫的血腥气。雍宁独坐龙椅,手中狼首刀轻轻摩挲着七皇子遗留的机械核心,齿轮间残留的荧光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殿外传来零星的脚步声,是侍卫押送太子党余孽经过,惨叫声混着雨声,更添几分森然。
“陛下,该用膳了。”苏婉儿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她身着淡青色襦裙,算珠在袖中轻响,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疲惫。自昨日七皇子伏法,她已连夜推演太子党残余势力分布图,眼下双眼布满血丝,仍强撑着精神。
雍宁摆了摆手,目光依旧盯着机械核心:“七皇子虽死,但生魂蛊之事,定还有后招。苏卿,你继续追查朝中大臣,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顿了顿,“还有,陈雨荷她伤势如何?”
苏婉儿心中微动,算珠不自觉地加快了拨动:“白姑娘已为她敷了药,暂无大碍。只是”她犹豫片刻,“陈姑娘醒来后,一直在绣房,说是有重要之物要赶制。”
雍宁起身,龙袍扫过满地奏折:“朕去看看。”
储秀宫的绣房内,陈雨荷正伏在绣绷前,指尖银针如飞。绢布上,一幅巨大的寒梅图已初见雏形,每片花瓣都用不同色泽的丝线绣成,在烛光下流转着微光。白伊伊坐在一旁,药箱打开,里面摆满瓶瓶罐罐,正调配着新的解药。
“雨荷,你刚醒,该多休息。”白伊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劝道。
陈雨荷头也不抬,声音轻柔却坚定:“不行。陛下虽暂时压制住了七皇子的阴谋,但朝中局势依旧不稳。我这幅绣品”她手中银针一顿,“或许能帮上忙。”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推开。雍宁身着玄色常服,未戴冕旒,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关切。陈雨荷慌忙起身行礼,却因起身太急,牵动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更白。
“不必多礼。”雍宁快步上前,伸手欲扶,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虚虚地护着她,“伤势可好些了?”
陈雨荷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心中一暖:“多谢陛下挂念,已无大碍。”她转身指向绣绷,“这是我为陛下准备的朝服绣样。寒梅凌霜而开,正象征陛下不畏奸佞、治国安邦的决心。”
雍宁凝视着绣品,寒梅的枝干苍劲有力,花瓣却柔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