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赵铁柱往水泥柱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军用皮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腰间别着的铜铃突然震颤着撞上枪套,在死寂的厂房里炸开一串清越的铃音。
\"当心脚下。\"问天按住渗血的胸口,掌纹间游走的青铜罗盘突然倒转三圈。
他食指擦过崔无咎肩章时带起细微电流,刑警队长别在领口的执法记录仪应声黑屏。
小北蹲在生锈的卷闸门前,马尾辫扫过泛着青苔的符纸残片。
她突然用桃木簪尖挑开半张褪色的黄纸:\"墨九卿倒是念旧,这五鬼搬运阵和去年茅山学术交流会上被拆穿的把戏一模一样。\"簪尖精准刺破符纸中央的朱砂眼,三枚乾隆通宝叮叮当当滚进裂缝。
崔无咎弯腰时警用腰带擦过裸露的钢筋,滋啦爆出几粒火星。
他举起证物袋里焦黑的交通卡对着月光:\"芯片熔毁前最后定位在城南殡仪馆,但问天先生却说\"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三十米外的废弃冷却塔轰然塌陷成青铜鼎的形状。
\"东南巽位。\"瞎眼婆婆的枣木杖突然插入地缝,杖头雕刻的饕餮吞下两片飘落的符灰。
她布满裂口的指甲在铁门上刮出刺耳声响:\"这厂子地下埋着活物,每逢子时就要饮够九两童子血。\"
问天袖中滑落的青铜虎符突然咬住他手腕,暗金龙纹顺着血管攀上脖颈。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指节叩击的罗盘投影出扭曲的山川脉络:\"不是九头蛇。\"暗金虚影笼罩的厂房地基下,十八条紫黑锁链正缠着半截断裂的汉白玉碑。
青鸾的绣鞋尖踢开半块水泥板,底下涌出的阴风掀飞她鬓角的珍珠发卡。
这位平日总是慵懒倚着博古架的老板娘,此刻正用湘绣手帕裹住三枚生锈的棺材钉:\"二十年前市政规划图显示,这地方本该建儿童公园。\"
赵铁柱突然按住后腰的军用匕首。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诡异地分裂成三截,最左侧那截正扭曲着要去够崔无咎的配枪。
当刑警队长转头时,那黑影又迅速缩回正常形态,只是食指部位残留着灼烧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