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寝殿静谧无声。
程烨侧卧于锦榻之上,眉眼间尽是沉睡后的放松,仿佛卸去了帝王一日的重担。锦帐低垂,檀香袅袅,香气温润而不浓烈,像是特意为安神而调制,缭绕于殿中,与夜色相融。
沈皇后缓缓坐起身,目光停留在熟睡的帝王面容上片刻,随即轻掀锦被,动作宛如柳絮拂水,悄无声息。她披上挂在榻侧的淡紫外袍,袖口暗绣鸾凤,光影流转间,绸缎折射出一抹微光。她脚步极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水面,不留波澜。
寝殿门扉轻启,一个早候在外的嬷嬷立即迎上前来,面色没有一丝恭敬之意,低声道:“随我来吧!”
沈皇后微微颔首,未作声,垂目转身,袍袖轻飏,身影如夜雾般随嬷嬷迅速掠入偏殿后方的密道。
……
片刻之后,二人抵达一处地窖外。地窖门沉重厚实,漆黑如墨,守门的太监见状,立即推开暗门。随着机关“咔哒”一声响,幽深石阶下的空间慢慢亮起几盏昏黄油灯,光线投射下来,勾勒出一个女子剪影。
那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地窖角落,身影消瘦,气息却不显羸弱,反而有种诡异的沉静。
烛光照亮那张脸,赫然与沈皇后一模一样——五官如画,神情冷傲,显然这位才是真正的沈皇后。
地窖内灯火昏沉,墙上悬挂着的几盏油灯光芒摇曳,将狭小空间映得如同幽冥地狱般压抑阴冷。
一见沈如汐在嬷嬷的押解下缓步走入,站在地窖另一头的那人便骤然情绪失控,眼中怒焰几乎要将人灼烧。她猛地扑上前,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扇在沈如汐脸上!
“你这个贱人!”她咬牙切齿,眼圈通红,“当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你那丈夫守节终身?怎么,连皇帝的床你都敢爬?”
沈如汐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脸颊迅速浮起一道鲜红的指印,嘴角也隐隐渗出血丝。她却没有反击,也没有哭喊,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睫毛微颤,神情冷静得诡异,仿佛那一巴掌打在别人身上。
沈皇后本就怒火中烧,见她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觉刺眼!她眸光一厉,抬脚便朝沈如汐腹部踹去,口中冷声怒喝:
“哑了?你倒是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