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震得窗棂上凝结的毒露簌簌坠落。
\"成了。\"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火燎过，捧着药碗的腕骨凸起青筋。
萧煜染血的掌心覆上她手背，药汤表面倒映出两人交叠的面容，血丝在琥珀色的液体里游弋成双鱼纹。
寅时三刻，礼部侍郎咽下汤药后，脖颈处蛛网状的青紫毒斑竟如退潮般消散。
老太医颤抖着银针挑破他指尖，流出的血珠在晨光里泛着健康的嫣红。
院中那株枯死三日的西府海棠，突然在众人惊呼中抖落焦黑的花苞，绽出簇新嫩芽。
\"沈姑娘当受三跪九叩！\"赵将军的玄铁枪重重杵地，震落檐角最后一滴毒露。
他铠甲上凝结的暗红血痂随着动作崩裂，露出底下新绣的朱雀纹护心镜——正是三日前沈清歌用解毒丝线连夜缝制的。
萧煜倚着朱漆廊柱轻笑，指尖漫不经心把玩着那枚狼首铜扣。
暗红血迹顺着他的腕骨浸透绷带，在青石板上滴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当第七位官员呕出黑血转醒时，太医院庑廊下的铜鹤香炉突然倾倒，半截未燃尽的孔雀翎箭杆滚到沈清歌绣鞋边。
\"小心！\"萧煜的软剑突然横在沈清歌颈侧，剑风扫落她鬓间落花。
泛着蓝芒的银针擦着海棠花瓣钉入柱中，针尾系着的紫绸分明是苏婉昨日戴的绢花颜色。
众人哗然围拢时，沈清歌却蹲身拾起那截箭杆。
孔雀翎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细看竟与药炉里凝成的金砂北斗产生共鸣。
她忽然将解药残渣泼向院中水缸，水面倒映的云层里，隐约有鹞鹰掠过宫墙投下的暗影。
萧煜的剑鞘突然压住她颤抖的肩头，染血的绷带随风拂过她眼前：\"看东角门。\"
两个小太监抬着的沉香木匣突然歪斜，匣盖缝隙里漏出的金箔碎片，正与雪上一枝蒿里藏着的狼首图腾纹路相合。
沈清歌的银针在掌心烙出月牙状血痕，她想起昨夜药典里扭动的\"雪上一枝蒿\"墨迹，分明是有人用北境狼烟密文篡改了配方。
\"该换药了。\"萧煜的吐息突然贴近她耳畔，带着沉水香的血气漫过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