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沈清歌将潮汐时辰表浸入药汤,墨迹晕染出三日前子时漕运船队经过的标记。
她指尖发颤——那正是二十八盏琉璃灯熄灭时,河道水位莫名上涨三寸的时辰。
\"借过。\"
萧煜懒洋洋的调子惊得廊下小太监摔了漆盘。
他披着孔雀翎织金大氅,发间沾着脂粉香,整个人歪在太医院门框上抛接橘子。
沈清歌却瞧见他袖口内侧沾着靛蓝墨痕,那是影阁收到警示符后约定的碰面暗号。
暮色四合时,城西棺材铺后院飘起艾草烟。
沈清歌裹着麻布斗篷跨过门槛,正撞见萧煜掀开棺盖。
青灰色尸体脖颈处细如发丝的针孔,与她半月前在冷宫井底发现的浮尸如出一辙。
\"漕运总督家的马夫。\"萧煜用银簪挑开尸身舌苔,露出半枚鎏金碎屑,\"和你鞋底纹路里那粒,怕是同一炉炼的官银。\"
暗格里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秋月抱着染血的襁褓闯进来,冻疮溃烂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块虎符:\"丽妃娘娘今晨摔了羊脂玉枕,枕芯里藏着北狄文字的信笺。\"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回春堂后院蹿起冲天火光。
沈清歌被浓烟呛醒时,窗棂上已爬满泛着荧绿的毒藤。
她抓起药杵砸碎青瓷罐,萧煜三个月前埋在此处的雄黄粉遇风即燃,将毒藤烧成满地灰烬。
\"小娘子好狠的心。\"萧煜倒挂在房梁上笑,脸上还戴着城南胭脂铺老板娘的人皮面具。
他甩出淬毒银针钉住屋檐下的黑衣刺客,自己却因吸了迷烟踉跄坠下,正巧跌进沈清歌掀开的药柜暗格。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半寸,沈清歌嗅到他衣襟间残留的硝石味——这是影阁暗桩传递密信时常用的掩护气味。
萧煜忽然伸手捏住她发间银簪,簪尾挑破她耳后肌肤,一滴黑血坠在青砖上滋滋作响。
\"下次泡药浴,记得加三钱雷公藤。\"他抹去嘴角血迹,指腹残留着替她吸出耳后毒针时的温热。
五更天的暴雨冲刷着朱雀桥。
沈清歌佯装失足落水,官靴里暗藏的账册遇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