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周府廊柱在夜风里簌簌落灰,沈清歌拎着裙摆跨过门槛时,正撞见两个粗使婆子抱着包袱往角门钻。
萧煜抬手掷出三枚铜钱,两个老妇膝盖一软跪在青石板上,包袱里滚出几锭染血的官银。
\"小爷这钱买二两真话。\"萧煜靴尖挑起块碎瓦片,寒光擦着婆子耳畔钉进墙缝,\"周老爷临死前,见过几只老鼠?\"
西厢房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沈清歌循声望去,瞥见廊柱后闪过半截靛蓝衣角。
萧煜比她更快,鹞子翻身掠过月洞门,揪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后领提溜过来。
少年脖颈处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在灯笼下泛着诡异紫光。
\"疫症初期症状。\"沈清歌掏出银针要探,小厮却像被烙铁烫了似的往后缩,\"你们别碰我!
会死的!\"
萧煜突然笑吟吟捏住少年下巴,指腹抹过他眼尾泪痣:\"刑部大牢里专收说谎的哑奴,舌头割下来喂乌鸦——\"他变戏法似的摸出把镶金错银的匕首,\"你猜乌鸦爱不爱吃生着红疹的肉?\"
少年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初七夜里来了三个戴青铜面具的!
老爷把他们请进密室,寅时才送出来!
第二天厨娘送早膳时老爷就瞪着两眼坐在太师椅上,胸口插着裁纸刀!\"
沈清歌用银针挑起少年衣袖,几粒朱砂色药丸滚落在地:\"你服过赤芍丹?
这药虽能退热,与川芎同食便是剧毒。\"她突然拽过少年手腕,\"指甲缝里的川芎须哪来的?\"
正厅突然刮来阵阴风,萧煜抬手甩出袖中银丝缠住房梁。
飘摇的素纱灯笼映出满地凌乱脚印,有双锦靴的云纹竟与青鳞卫腰牌上的鱼龙纹严丝合缝。
沈清歌俯身查看博古架时,忽觉后颈微凉——萧煜不知何时贴在她身后,指尖勾着她发间落灰。
\"东南角的罗汉床挪动过。\"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她耳垂,\"床脚压着的账本写着"永州药材",墨迹比旁边那本新半个月。\"
拨开层层锦被,炭盆里半张残破信笺还冒着青烟。
沈清歌用银簪拨弄灰烬,依稀辨出\"疫区京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