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续上文)
沈清歌踩着青苔斑驳、滑溜溜的石阶往西郊断崖走时,袖中藏着三枚浸过解毒散的银针。
那青苔在雨后泛着油绿的光,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像是疫病的幽灵在悄然游荡。
柳如烟背着药篓跟在后头,细碎的草籽不断从篓缝里漏出来,被风卷着飘向墨云翻涌、如一块巨大黑色幕布般的天际。
耳边是风“呼呼”吹过的声响,草籽“簌簌”飘落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而这风声,仿佛也带着疫病的呼啸。
\"姑娘当心!\"柳如烟突然扯住沈清歌的裙角。
断崖下浑浊、散发着刺鼻腐臭气味的河水正漫过一具泡胀的野狗尸体,腐烂的皮毛间缠着几缕靛蓝色丝线。
那河水流动的“哗哗”声,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野狗尸体肿胀得几乎要破裂,身上的皮毛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下面溃烂、布满紫黑色斑点的皮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是疫病侵蚀后的惨状。
沈清歌用银簪挑开丝线,瞳孔猛地收缩——那分明是官服内衬才用的云锦料子。
惊鸟掠过枯枝,发出“扑棱棱”的声响,刹那间,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从芦苇丛里钻出来。
这些流民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呆滞而又充满恐惧,他们的脸上、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溃疮,溃疮里不断渗出黄色的脓液,混合着黑色的血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最前头的老妪举着劈柴斧,浑浊的眼白泛着疫症特有的青灰色,恶狠狠地骂道:\"官家走狗!\"她的声音沙哑而愤怒,在寂静的断崖边格外刺耳。
老妪的嘴唇干裂,布满了黑色的痂皮,每说一句话,嘴里都会喷出一股带着腐臭的热气。
沈清歌将柳如烟护在身后,袖中银针蓄势待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因为紧张而加快,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
周围流民身上散发的疫病气息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强忍着不适,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流民们身上的溃疮渗着黄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有个跛脚汉子突然抓起石块砸过来,喊道:\"她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