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脚下的焦土散发着刺鼻的硫磺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几个士兵押着一群人从一处塌陷的地下室入口走了出来,推搡着他们踉跄前行。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尽管满身尘土,衣衫褴褛,脊梁却试图挺直。
他被推到李闯面前,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却又强撑着站稳。
“长官!”
魏国强声音嘶哑,带着地下室的霉味与长久的干渴。
“我们是幸存者!我是裕丰县警察局的魏国强!”
他急切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布层层包裹的证件,双手递上。
证件的皮套已经磨损,但里面的钢印依旧清晰。
李闯没有接。
他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魏国强身后的幸存者们,约莫二三十人,大多面黄肌瘦,眼中是深可见骨的恐惧。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嘴唇哆嗦着,鼓起勇气开口。
“长官……魏局长……魏局长他一直在保护我们。”
“我们没有做过坏事,真的!”
她的话语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用细微的声音附和。
李闯沉默地审视着他们。
这些人和那些被子弹撕碎的匪徒不同。
他们的恐惧真实,却不带戾气。
他胸中的杀意,那股被陆沉渊亲手磨砺出的锋锐,似乎在这些人面前稍微收敛了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锋芒。
不是怜悯。
更像是一种……区分。
“食物。”
李闯开口,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温度。
“给他们一些食物。”
“暂时安置。”
他转向身旁的副官。
“统计人数,查清身份。”
“之后,安排他们随后勤补给部队,回江城。”
魏国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低下头。
“谢谢长官!”
“谢谢长官!”
幸存者中爆发出压抑的哭泣与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