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裤腿上。药罐里粘稠的药汁在余温下极其缓慢地鼓起一个气泡,又无声地破裂,散发出更加浓郁刺鼻的苦涩气味。
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麻木,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绝望。我看着他机械的动作,看着那倒映在血色天穹下的卑微身影,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暴戾猛地冲上心头。毁灭吧!连同这虚假的世界,连同这麻木的躯壳,连同这该死的倒计时!
就在这股毁灭冲动即将冲破理智的堤坝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猛地穿透了脚下冰冷湿滑的泥地,传递到我的脊椎!
这震动并非来自大地深处,更像是……来自药铺前堂的方向?带着一种机械特有的、规律而沉闷的节奏感,如同某种古老的机关被强行唤醒,正在笨拙地运转。
少年“凌霄”扇风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那双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掩盖。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蒲扇,拖着沉重的脚步,绕过散发着苦涩蒸汽的药罐,推开那扇通往药铺前堂、同样吱呀作响的木门,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阴影里。
震动感并未停止,反而以一种稳定的、如同心跳般的频率持续着。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那震动…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感受过类似的频率?是在维生舱里,纳米机器人修复身体时发出的那种细微嗡鸣?还是在修真界,那滴佛血纳米融入青铜骰子时的苍凉共鸣?
鬼使神差地,我挣扎着,用这具依旧虚弱不堪的凡躯,扶着冰冷的土墙站了起来。脚步虚浮,踉跄着,跟在少年身后,也推开了那扇通往药铺前堂的木门。
一股更浓烈、更复杂的药味混杂着陈年木头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前堂比后院宽敞些,但也更加昏暗。一排排高大的、布满虫蛀痕迹的木质药柜靠墙而立,无数小抽屉上贴着褪色的药材名称标签。柜台落满灰尘,上面散乱地放着几杆蒙尘的小秤和几个倒扣的粗瓷碗。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被遗忘的、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然而,此刻这腐朽的沉寂,却被一种突兀的、持续的机械运转声打破了。
嗡…嗡…嗡……
声音的来源,是药铺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