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的水波泛着诡异的青金色,言兮的指尖刚触到最后一根断裂的琴弦,一缕幽香忽地缠上她的腕骨。这香气像是陈年的檀木混着腐锈的血,惊得凌渊的弑神枪尖猛然调转,将河面劈开三丈裂痕。
\"是引魂香……\"她低头嗅了嗅染血的袖口,瞳孔突然收缩,\"师兄用我的轮回血调的香!\"
对岸芦苇丛中传来木屐踩碎蚌壳的声响。驼背老叟拄着桃木杖蹒跚而出,杖头挂着的青铜铃铛刻满巫蛊纹:\"河主来迟了。\"他浑浊的独眼映出言兮腕间未愈的伤口,\"寒霖仙君备下的引魂香,昨夜刚燃尽最后一炉。\"
凌渊的龙尾扫起腥风,逆鳞灰凝成锁链缠住老叟脖颈:\"装神弄鬼的老东西,寒霖的魂魄藏在哪?\"
\"藏在河主舍不得烧的旧物里。\"老叟咧嘴露出黑黄的牙,从怀中掏出半截褪色的红绸——正是三百年前言兮系在寒霖剑穗上的那截,\"比如这绸子浸过七种蛊毒,最合适养魂……\"
言兮的雪发突然绞碎红绸。绸缎裂开处钻出千百只碧眼蛊虫,虫翼振出凄厉的童谣:\"阿姊归,魂魄飞,往生河畔白骨堆——\"蛊虫聚成个垂髫女童的模样,指尖点向远处山坳,\"顺着香气走呀,寒霖哥哥在义庄等你们呢。\"
凌渊的弑神枪劈碎蛊影,鎏金血珠溅在老叟脸上:\"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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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的牌匾斜挂在蛛网间,\"故人归\"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斑驳。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潮湿的霉味混着引魂香扑面而来。七口黑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上积的香灰足有三指厚。
\"这香炉里埋着七种蛊。\"戴面纱的素衣女子正在给东南角的棺椁上香,腕间银镯与言兮的一模一样,\"每月初一添一勺巫蛊血,养了整整二十一年。\"她掀开面纱,露出与栖梧七分相似的面容,\"河主可还认得这养魂阵?\"
言兮的银镯突然收紧,骨刺扎入皮肉渗出金血:\"你是巫蛊谷的药人?\"
\"是寒霖仙君从焚天炉里抢回来的药渣。\"女子指尖抚过棺椁上的霜纹,突然掀开棺盖——里面蜷缩着具生有龙角的婴尸,\"就像当年他抢回你的残魂一样。\"
凌渊的逆鳞灰凝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