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雪庐红烛下,寒霖攥着她抽出的情丝,霜刃割破自己手腕:“绯夭的诅咒在情丝里扎根……唯有将你我命魂相连,才能引渡到我身上。”
“你凭什么替我选?!”当时的她哭着去抢染血的情丝,却被他用白绫缚在梅树下,“说好同生共死……”
“是要同死。”他俯身吻去她眼角冰珠,“但不是今日。”
现实中的白绫突然绷紧。寒霖的霜魄在棺中剧烈抽搐,绯夭的残念化作赤色游丝,正顺着白绫往言兮眉心钻。凌渊的龙角抵住她后心,逆鳞一片片剥落嵌进树身:“现在拔簪已经晚了……他的魂魄早和诅咒熔在一起……”
“那就一起熔!”言兮徒手捏碎鎏金簪,尖锐的碎片刺入掌心。鎏金血混着霜魄灌入缚魂阵,古树在强光中寸寸龟裂,绯夭的尖叫与寒霖的闷哼交织成刺耳的悲鸣:“你疯了?!这样你们三个都会……”
“都会魂飞魄散?”她染血的白发缠住寒霖虚化的手腕,“三百年前你们替我选,这次换我选。”
白绫在强光中燃成灰烬。寒霖的霜魄碎成万千光点,每一粒都映着往生河某段时光——他跪在雪庐刻符咒的雨夜,蜷在冰棺中忍受诅咒侵蚀的晨昏,还有无数个她轮回时,他隔着往生河水描摹她背影的刹那。
凌渊的龙魂在风暴中支离破碎,却仍用最后一片逆鳞护住她心脉:“他总说……要你恨他才能忘……”
“可我偏要记得。”她接住寒霖最后一缕霜气,按进自己溃散的灵台,“记得有人宁受三千白绫缚魂苦,不舍我染半分诅咒腥。”
古树崩塌成烟尘时,绯夭的残念在鎏金血中尖啸着消散。言兮跪在废墟中,腕间白绫灰烬凝成条新的金蝉丝,末端系着半枚霜纹鳞片——是寒霖的喉骨,也是凌渊的逆鳞。
往生河突然静止。河面浮起盏盏冰灯,每盏灯芯都裹着片记忆残卷:寒霖在缚魂阵中刻咒时,总会在白绫末端绣朵梅;凌渊每次剜鳞后,都悄悄把鳞片藏在梅树根下;而她轮回时落在雪地的泪,不知被谁收进冰棺,凝成了三百年的霜。
“师妹……”
虚空中传来寒霖的叹息,惊落枝头最后一截白绫。言兮伸手去接,却见绫缎上浮现出凌渊的笔迹,混着霜气与龙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