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玉盏在龙纹金砖上摔得粉碎,皇帝却抚掌大笑,冕旒垂珠随着他的动作激烈摇晃:“好!好个李沉舟!” 他猛地抓起案上奏折,玄色龙袖扫落一地朱批,“三个月!三万万两白银!朕的户部十年都攒不下这个数!” 刘喜跪在碎瓷片上不敢挪动,冷汗浸透了蟒袍后背。他亲眼看见皇帝读到 “现银二亿五千万两已启运” 时,竟失态地撞翻了鎏金烛台。
“传镇国公!”
玉漏声声,鎏金兽炉中的龙涎香氤氲缭绕。皇帝指尖轻叩着案几上那封奏折,冕旒垂珠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臣,李青山,叩见陛下。” 殿门外传来浑厚低沉的嗓音。身着麒麟补子的镇国公单膝跪地,玄铁甲胄与金砖相撞,发出沉闷的铿锵声。
皇帝抬了抬手指,刘喜立即会意,躬身退至殿外,将朱漆殿门轻轻掩上。
“爱卿平身。” 皇帝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奏折,“你儿子这回,可是给朕唱了出好戏啊。”
李青山双手接过奏折,刚扫了两行便瞳孔骤缩 ——“帝释天亲护” 四个朱批小字刺得他指节发白。这位纵横沙场三十年的老将,此刻竟连呼吸都滞了滞。
“陛下明鉴。” 他猛地合上奏折,甲胄随着跪地动作哗啦作响,“犬子年少无知,与魔道纠缠实属无奈。臣这就带兵南下,定将……”
“哎 ——” 皇帝突然拖长声调打断,从龙案后踱步而出,亲手扶起老将军,“朕何时说要问罪了?” 他拍了拍李青山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低笑道:“三万万两雪花银,抵得上三年国库收入。这样的‘年少无知’,朕巴不得多来几个。”
李青山古铜色的面庞微微抽动,常年握刀的手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皇帝越是这样和颜悦色,他越是脊背发凉 —— 二十年前征西大元帅凯旋时,陛下也是这般亲手斟酒,三个月后,西征军就被拆得七零八落。
“神机营三千精锐已在校场候命。” 皇帝突然转身,玄色龙袍在烛火中泛出幽光,“爱卿持朕的虎符去调兵,沿途州府见符如见君。”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记住,银子要毫发无损,人…… 也要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李青山立刻捕捉到其中深意 —— 陛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