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滚烫、散发着铁锈与硫磺气息的矿血在空中扭曲、凝结、塑形!
一个由纯粹矿血构成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立体数字,在剥寿堂破门而入的圣光与幽绿鬼火交织的诡异光影中,轰然成型,凝固在所有人仰望的视野中央!
“1,0000,0000年”
字体狰狞如刀劈斧凿,边缘流淌着尚未凝固的暗红血珠,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债务威压与血腥煞气!
如同一块由地狱血池直接浇筑的、宣告终极清算的——万亿血碑!
死寂!
比钱剥皮爆燃时更深沉万倍的死寂笼罩了整个鬼市!连骸骨教会骑士枪口幽蓝的灵魂之火都似乎凝固了。
噗通!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矿奴,身上的破麻布片被一枚飞溅的嵌齿银元削掉半片,露出发黑的肋骨。
他看着那悬浮的血碑,浑浊的老泪混着眼屎滚落,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哽咽,双膝一软,重重跪在满是银元碎片和灰烬的地上,额头狠狠磕下!
“讨债…龙王…”
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星。
轰!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骨牌!如同被引爆的炸药!
鬼市长街两侧,黑暗的角落里、残破的摊位后、堆积的垃圾旁…无数道身影如同从坟墓里爬出的亡灵,僵硬地、颤抖地、或疯狂地冲了出来!
他们撕扯掉身上象征矿奴身份的、早已破烂不堪的麻布片!露出精瘦或佝偻、布满鞭痕与烙印、如同枯树般的身躯!
皮肤紧贴着骨头,肋骨根根分明,仿佛随时会刺破那层薄薄的皮!
然后,一排排、一片片!无论男女老幼!
如同朝圣!如同献祭!
对着那踏碎剥寿堂门槛、在灰烬与血碑前静立的林炎——
重重跪倒!!!!
膝盖砸在冰冷石板、碎银元、灰烬和粘稠血污里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沉闷而震撼的雷鸣!
无数个嘶哑、破碎、带着哭腔与狂喜、如同地狱深处刮出的阴风般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模糊却直冲霄汉的声浪:
“——林爷!!!”
“——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