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蠕动、开合,如同某种沉睡在深渊之底的庞然巨物暴露在外的、仍在进行着微弱新陈代谢的鳃裂。
在这些巨大、缓慢蠕动的珊瑚枝杈上,吸附着密密麻麻、如同脓疮般的荧光海葵。
它们随着空间中湿冷气流的微弱流动,伸展着无数细长、半透明的触手,妖异地摇曳着。
触手尖端散发出变幻不定的光晕——幽紫如同淤积的毒血,惨绿如同腐烂的磷火,病态的昏黄则像是垂死眼球的反光。
这些诡异的光斑在粘稠的幽蓝主调中跳跃、流淌,将嶙峋的珊瑚、扭曲的刑架、湿滑的地面,都映照得光怪陆离,扭曲变形。
这里没有风,只有水珠从极高处滴落、砸在湿滑石面上发出的单调回响,以及珊瑚缓慢摩擦时发出的、如同骨骼在砂砾上拖行的细微呻吟。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只剩下永恒的幽蓝、冰冷的湿咸、和一场沉沦于深海墓穴深处、永不醒来的窒息噩梦。
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覆盖着厚厚一层滑腻生物粘膜的地面上,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粘稠内脏上。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缓解喉咙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干涩和刺痛——那是鱼鳃在陆地上过度干燥带来的灼烧感。
左腿外侧,新生的、覆盖着细密半透明鳞片的鱼鳃结构,在湿冷的空气中微微翕张,每一次开合都带来一阵细微的撕裂痛楚和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这来自深海的“馈赠”,在陆地上成了缓慢的酷刑。
“呼…呼…”
他努力张大嘴,像条被抛上岸的鱼,贪婪地攫取着污浊空气中稀薄的氧气,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混合着岩壁上滴落的冰冷凝结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却仿佛直接钻进脑髓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响起!
嗡——嗡——
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铁头的耳膜!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着他体内的液体,引发骨骼和内脏的共鸣!
剧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斑斓的珊瑚光影瞬间扭曲、旋转,化作一片混沌的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