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厚油污覆盖的通风井盖下狼狈地钻出来时。
微弱的、如同黎明般的冷光,或许是地窟穹顶某种矿脉的反射,勉强照亮了眼前的世界——
堆积如山的巨大齿轮、断裂的金属梁柱、锈蚀的列车残骸…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陈年机油的腐败气息,却比祭坛那令人作呕的血腥粘稠好上万分。
孩子们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废墟上,劫后余生地喘息、低泣。
铁头背靠着一根断裂的金属支柱滑坐在地,左臂软软垂着,鲜血不断滴落在身下混杂着油泥的金属碎片上。
极度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体内的能量冲突让他感觉随时会炸开。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臭氧的刺鼻气息,还有某种陈年机油的腐败甜腻,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属于机械坟场的死亡气息。
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的金属残骸上,脚下是厚厚一层铁灰色油泥,混杂着破碎的绝缘材料和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碎片。
每一次落脚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在践踏着无数机械亡灵的骸骨。
他背靠着一截扭曲变形的巨大输气管道残骸,勉强支撑着身体。
左臂软软地垂在身侧,被小芸用撕下的衣料和从垃圾堆里现找的几根相对笔直的金属条,做了个简陋到可怜的固定。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那是爆炸冲击和硬抗能量光束留下的纪念。
体内星尘的冲突虽然被“憨憨意志”强行压下,不再像沸腾的岩浆,却更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在血管和骨头缝里乱扎,带来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钝痛。
孩子们蜷缩在相对干燥一点、由几块巨大金属板搭成的“临时避难所”角落里。
年纪最小的已经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另一个孩子石头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沾了少量净化水的布,擦拭着小芸手臂上被牢笼能量灼伤的痕迹。
小芸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但眼神还算镇定,她正低头摆弄着一个用废弃零件和荧光菌丝临时拼凑的简陋能量探测器,屏幕发出微弱而不稳定的绿光。
“铁头哥…”
小芸的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