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通风管道阴影里,两点非人的、冰冷的淡金色竖瞳缓缓睁开,无声地锁定了下方那个正在啃食金属的身影。
一条覆盖着细密青灰色鳞片、指间带着蹼状结构的利爪,轻轻搭在了管道的边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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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入地窟第六层的水,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和腐烂海藻混合的腥气。
浑浊的荧光水潭在嶙峋的岩壁间蜿蜒,像一条条懒洋洋的发光巨蟒,缓慢吞噬着迷宫深处残存的空气。
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的苔藓上,每一步都溅起粘稠的水花。
头盔上那盏用废弃探照灯改装的照明器,光束昏黄摇晃,只能勉强撕开前方几米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光柱扫过岩壁,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指甲盖大小的吸附性盲鱼,它们灰白的身体紧贴在石头上,细小的嘴无声开合,吮吸着岩缝里渗出的湿气。
“这鬼地方,”铁头咕哝着,抹了一把糊在护目镜上的水汽,“连蘑菇都不长亮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背包里最后半壶水,早在一个钟头前就贡献给了那个脱水打晃的小豆丁。
他目光扫过脚边一汪浑浊的潭水,水面漂浮着几缕絮状的荧光藻类,散发着微弱的、病恹恹的绿光。
饥饿和干渴像两只爪子,挠着他的胃和喉咙。他蹲下身,头盔的光束直直刺入水面,搅动起底下沉淀的淤泥。
“铁头!别喝!”小芸带着电流杂音的惊呼,猛地从他腰间挂着的那个锈迹斑斑的通讯器里炸响,刺得他耳膜一疼,“唐姐姐分析过,六层的水含深海族信息素和未知变异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