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将资料归拢一下，问道“你要办理什么事”
董卫红挤出笑容“我想参加技术部实验数据验证项目，还要办理知青户口迁出和迁入手续，就像昨天郝冬梅办的手续一样”
干事疑神想了一会，也笑了笑，“周部长也真是的，一道办理了多好，好了，这事简单，“然后又手一伸“你把周部长批条给我，我这就给你办理”
“批条？”董卫红愣住，“我没有批条，销售部王干事说直接来这儿办……”
“销售部，王干事？”干事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锥子，“厂办有厂办的规矩，没领导批条谁给你办？当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呢？”
她脸色一板，“销售部可不够格，你要么拿技术部批条来，要么让周部长派人来，当然我会去证实的，要么，”她”他抽出一张表格甩在桌上，“回去找你们大队开证明，找对口部门盖公章，再来！”
干事心里在冷笑，每天不知多少知青申请到北机厂来，真是脸大，没有关系，大咧咧的空口白牙来办手续，真好笑。
董卫红捏着表格的手发颤，忽然想起昨天替郝冬梅办手续时，销售部干部只说了一句周部长交待的，管理科干事笑得跟朵花似的。
董卫红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攥紧表格往回跑，布鞋在水磨石地面上打滑，撞得门框咚咚响。
出了管理科办公室，才稍稍回过神，思索一会，赶忙朝销售部赶去，心想这事还得大队曾书记帮忙拿批条。
销售部里，曾书记正对着宣传册上的“奔驰微卡”几个字发呆，见董卫红进来忙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要批条，管理科说没批条不给办。”董卫红气喘吁吁，“书记，能不能请您找周部长……”
曾书记的眉头拧成绳。昨天在招待所，周秉昆还笑着拍他肩膀说“都是一家人”，可这两知青把关系搞的一团糟，——可想起奔驰微卡锃亮的车头，他咬咬牙站起来：“走吧，周部长应该能给我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