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派出所那面绿漆斑驳的墙,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墙上“群众专政”的标语墨迹仿佛还带着未干的潮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张所长手中捏着钢笔,原本记录笔录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面前这对衣着不错的男女身上游移。
郑娟神色紧张,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抓着周秉昆的衣袖,然而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坚定。周秉昆身上的将校大衣因为先前公安的推拉,褶皱不堪,他却还在低声温柔地安慰着郑娟,试图让她安心。
“把他们分开审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打伤打残,这可不是小事。”张所长用钢笔轻轻敲了敲印着红色语录的笔录本,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话音刚落,他身后两个年轻的公安立刻上前。
其中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小公安伸手拽了下郑娟的胳膊,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态度坚决:“女同志,麻烦到隔壁屋做材料。”
周秉昆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大声抗议道:“我们才是受害者!那些人就是流氓,是他们寻衅滋事在先!我拒绝分开审问,只接受配合调查。她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他紧紧拉住郑娟的手,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众人,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如果你们你们执意要违反规定,我会拒绝配合调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吉普车刹车声,张所长示意先停下来,他出了询问室。
曾高权裹着笔挺的呢子大衣,快步走了进来。他军靴上沾着的泥土,在派出所的水泥地上化开,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张所长见状,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出去。曾高权的父亲可是直接管辖他们派出所的高官,位高权重,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饭店里就看出了曾高权一伙,和周秉昆有很大冲突。
“张叔,借步说话?”曾高权递了一根烟给张所长,他自己指间夹着特供的牡丹烟,青烟袅袅升腾。
在所长办公室,他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隐晦地暗示道:“张所长,周秉昆和我的朋友有过节,我也对那个郑娟挺有意思的…”
“刚才初略询问了一下,那个周秉昆在北机厂工作,这事也不是他挑起的,虽说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