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技术这事儿,他是知道的,她留了信给他。而且上次还是他领导姚立松帮忙找的车,送她们上的火车。
周秉义也清楚郝冬梅是个要强的性子。以前周秉昆在知青点讲的那些话,虽说给知青们指明了方向,可那帮人眼高手低,根本不懂田间地头的科学,就连动手挖地种菜都得靠当地老乡指导,听完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郝冬梅在信里告诉他,周秉昆帮她们找了学习班,要学一个多月,学成之后回来帮助村里。在周秉义看来,这简直就是瞎折腾,一个多月能学到什么?不过是学点皮毛罢了。村里的干部哪敢听她们瞎指挥,要是耽误了一季的地,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打从心底,周秉义就不赞成她们去,觉得这纯粹是白费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在知青点,干好自己那份活儿。有他在师部,还能亏待了她不成?等他再升一步,能分到干部房的时候,就和她结婚。
“冬梅!”离着大门还有段距离,周秉义就瞧见了穿着棉袄站在门外的郝冬梅,忍不住喊了起来,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寒风卷着细细的雪粒子,抽打在兵团大院的红砖墙上。郝冬梅裹紧了那件有些油渍的蓝布棉袄,望着远处急匆匆奔来的身影,睫毛上凝结的霜花,不知怎的,突然就化了。
“冬梅!”周秉义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激动,连他的军棉帽都有点歪了,呼出的白气在围脖上结成了冰晶。
他跑得太急,皮靴在结冰的路面上一滑,却依旧张开双臂,像是要接住一片飘零的枯叶。
郝冬梅也扬起胳膊,大声回应着他,同时快步朝门岗走去。这时,战士很识趣地让开了路,郝冬梅先一步迈进了大门内,与周秉义迎在了一起。
郝冬梅的羊角辫在风中散开了一缕,冻得通红的手指刚要触到爱人军大衣的铜扣,忽然瞥见岗亭上“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标语,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终究只是拽住了他的袖口。两人隔着半尺的距离,却能从彼此的眼底,望见那仿佛化冻的春水。
“你手怎么这么凉?”周秉义赶忙摘下棉手套,要给她戴上,动作自然而熟练,两人之间的亲昵,就在这一摘一戴之间尽显无遗。
加上学习的这一个多月,两人都快两个月没见面了。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