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分子以及那些热心大妈们,将这项工作当成了神圣的使命。
他们对自己辖区内百姓的情况了如指掌,但凡哪家有游手好闲的青年男女,便都成了他们动员的对象。
他们不辞辛劳,尽心尽责地劝导着那些他们认为应该下乡的青年们。他们有的是时间和热情,穿梭于各家各户之间,滔滔不绝地宣传着上山下乡的好处,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也不管是有文化的还是没文化的,统统都被列为应该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
郑娟闷闷不乐地说:“她说,家里既然有了男孩子,另一个青年就得下乡去接受再教育。”她的声音依然动听,只是带着几分无奈。
“别理她!上次我在的时候,就跟她讲清楚了,你要是下乡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光明的眼睛还有病,他们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郑母气愤地说着,连口中的食物也没了滋味。
郑娟又接着说:“我跟胡大妈说了咱家的情况,可她说,我下乡以后,街道会帮扶咱家的。”
“狗屁!”郑母忍不住爆了粗口,“跟他们反映了多少次你和光明的户口问题,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的,就会讲些大道理、大政策,一点实事都不办。要是信了他们的话,我们早就饿死、冻死了!”
郑母原是庙里还俗的尼姑,政府给了她户口,可她捡来的女儿和男孩,因没有收养手续,户口一直没能办下来。
在这个居民全靠粮本吃饭的年代,没有定量供应,一家三口能勉强活下来,已经算是街道的照顾了。
至少街道还允许郑母在城中心摆摊,维持着生计,可那也只是郑母一个人的口粮,一家人终究是吃不饱、穿不暖,更谈不上给郑光明治疗眼睛了。
当然,这也和郑母没文化、没见识有关。她没有,也不会亲自去街道催促和痛诉,只是一个劲的唠叨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