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好好歇着,有啥事儿,就打发妞妞去叫我一声,嫂子随叫随到。”
张显菊点了点头,送陈桂花到门口。
傍晚时分,西边的日头已经落下了山坳,只留下一抹橘红色的余晖染红了天际。
毛树根的村民们,扛着锄头,挑着担子,陆陆续续从地里回来了。
田间劳作了一天。
女人们回家忙着生火做饭。
男人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点上旱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海阔天空地拉呱。
众人正说得唾沫横飞,冷不丁,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这年头,在穷山沟里,汽车可是个稀罕玩意儿。
除了公社偶尔下来视察的领导,或是县里哪个大干部下来,平日里根本见不着影儿。
老槐树下的男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头,齐刷刷地朝着村口土路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颠颠簸簸地从土路上驶了过来,车头锃明瓦亮,在傍晚的余晖下闪着光。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贵客啊?居然坐小轿车来的!”
“看这车牌子,好像是县里头的车!”
“是哪个大领导下来了?”
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张望着。
那轿车一路开进了村子,速度不快,显然是对这坑坑洼洼的土路有些不适应。
就在车子经过老槐树下,离人群不过十几米远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后生仔突然“咦”了一声。
“快看!那车里坐着的,是不是马卓!”
“啥?马卓?不可能吧!他早上不是才被带走吗?”
“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马卓咋可能坐小轿车回来?”
“就是啊,这小轿车,得是多大的官才能坐啊!”
可那后生仔却信誓旦旦:“没错!就是马卓!我看得真真的!他就坐在后头!”
众人将信将疑,伸长了脖子使劲往车里瞅。
那轿车的玻璃擦得干净,夕阳的光线斜斜地照进去,模模糊糊地确实能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人影。
瞧那身形轮廓,还真有几分像马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