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你这么多肉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工钱就不要了!提啥工钱!快别提了!再提叔可跟你急了!”
马卓瞅着马老四那副急赤白脸的样儿,心里头也有数了。
这马大爷人本质不坏,就是穷怕了,手头紧,刚才多割点肉也是人之常情,他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跟长辈计较。
但这工钱,按理是该给的,人家两口子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累得跟扒层皮似的,总不能让人家白干活还倒贴人情。
“马大爷,您看,话不是这么说。”
马卓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您帮我这么大忙,从死猪拾掇成这样,我哪能让您白辛苦?”
“肉钱归肉钱,工钱归工钱,这是一码归一码,得另算。”
他走到那盆还散发着热气的猪下水跟前,指着里头那一堆盘绕着的、还带着不少肥油的小肠:“这样吧,马大爷,工钱我也不给现钱了,麻烦。就拿这盆猪小肠顶账,您看中不中?”
“这玩意儿金贵,拾掇干净了,不管是自家卤着吃还是炒着吃,那都是顶好的下酒菜。”
马老四当然愿意了。
猪小肠!那可是好东西啊!
比那粗大的肥肠精贵多了,吃着也香嫩!
用这个顶工钱,他非但不亏,还占了大便宜了!
“哎呀!卓子!你这,这咋好意思呢?这小肠可金贵着呢,比那几斤肉还值钱……”
马老四搓着手,脸上是又惊又喜,还有点不好意思,嘴上推辞着,眼睛却离不开那盆小肠了。
“就这么定了,马大爷。”
马卓干脆地一摆手:“您老就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觉都睡不踏实。”
“那……那俺就……不跟你这娃客气了!多谢卓子了!”
马老四见马卓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假惺惺地推辞,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焦黄的牙,心里头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