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条件,再怎么拾掇,恐怕也舒坦不到哪里去。
能有张床,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那,那行,就先这么定了。”
张显菊见她不嫌弃,松了口气,点点头。
这时,马卓已经一言不发地转身又回了屋。
不一会儿,他再出来时,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的旧褂子已经脱掉了。
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绿色跨栏背心。
背心很旧,松松垮垮的。
甚至在肩头还能看到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用线歪歪扭扭缝补过的小破洞。
但穿在他身上,却意外地并不显得寒酸。
或许是因为他个子高,骨架也比一般乡下汉子要大。
即便隔着一层薄薄的旧背心,也能清晰地看出他肩膀宽厚,手臂和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
不像城里那些细胳膊细腿的男生那么文弱。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野性的力量感。
林云舒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露在外的胳膊,心跳又没来由地快了一拍,赶紧移开了视线。
马卓也没跟林云舒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径直走向了西屋。
去给她收拾屋子。
很快,西屋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搬东西、扫地、挪动物件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几声被灰尘呛到的咳嗽声。
林云舒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忙碌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的感觉。
屋子里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
土坯墙,泥土地,就算天天扫,也还是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灰尘。
马卓找来一把毛都快掉光了的旧扫帚,先是把墙角、床沿底下那些积得厚厚的蜘蛛网和灰尘疙瘩都给扫掉。
扫得是灰尘弥漫,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