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篓里塞了好几个大馒头,但他又是跑了一夜山路,又是吭哧吭哧挖了半天何首乌,干了那么久的重体力活,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咕咕直叫唤了。
看着这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马卓顿时食指大动。
他拿起灶台上的大粗瓷碗和筷子,先是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然后毫不客气地把那碟红亮亮的腌萝卜丝一股脑地全都倒进了糊糊里,用筷子飞快地搅和均匀了。
咸菜那独特的咸香和爽脆的口感,正好能中和掉纯玉米糊糊的寡淡和微涩,吃起来特别有滋味,也特别顶饱。
他就这么站在灶台边上,左手端着那个比他脸还大的海碗,右手拿着筷子,呼噜呼噜地大口扒拉着那碗拌了咸菜丝的热糊糊,时不时再伸筷子夹上一大口肉炒青菜塞进嘴里。
呼噜噜,哧溜,哧溜……
热乎乎的糊糊顺着食道滑下去,瞬间就熨帖了空荡荡的肠胃。
肉片的咸香滑嫩,青菜的清爽解腻,还有咸菜那嘎嘣脆的口感,完美地组合在一起,滋味十足,让他吃得额头都微微冒汗了。
他胃口好得出奇,没用几分钟的工夫,就把面前的吃食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底锅边都没剩下一点儿。
吃饱喝足,胃里暖烘烘的。
他利索地收拾好碗筷,刷干净锅,这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小屋。
躺在炕上那套带着阳光味道和妞妞身上奶香味儿的小黄鸭被褥里,柔 软舒适的感觉包裹着疲惫的身体。
马卓几乎是一沾枕头,连脑子里那些关于未来的宏伟计划都没来得及细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马卓睡得那叫一个瓷实!
直到肚子涨得不行,硬生生把他给憋醒了。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肚子里就跟闷雷滚过似的,翻江倒海,催着他赶紧去上茅房。
他一个激灵从炕上弹起来,外衣都顾不上披,套上裤子趿拉着鞋,直奔院子角落的旱厕。
这八十年代农村的旱厕,尤其赶上夏天,那味儿……
刚走到门口,一股子浓到呛人的氨气直冲脑门。
马卓屏住呼吸,眉头拧成了疙瘩,跟奔赴刑场似的,三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