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头传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咔嗒声,老板猛地熄灭店里的灯光。借着门缝透进的光,何雨柱看见他后颈已经渗满汗珠。
街角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咱多数人都是‘跳船客’,”老板忽然从柜台底下摸出本皱巴巴的证件,封皮上“中华民国护照”几个字磨得发白,“您瞧这签发日期,四九年的!在这儿混得有两套身份,白天是‘合法侨民’,夜里就得当‘黑人’(无身份者)。”
何雨柱盯着证件照片上那个穿长衫的年轻男人,再看看眼前鬓角斑白的老板:“那您这铺子……”“嘘!”老板突然按住他的嘴,透过门缝看见两名穿制服的白人正往这边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老板瘫坐在腌菜坛子旁,摸出旱烟袋猛吸两口:“您要是没 papers(证件),记着每天日落前必须回唐人街。上个月有个山东兄弟在码头卸货,赶上移民局突击检查,跑的时候摔断了腿……”
他抬手抹了把脸,烟袋锅在青砖上磕出沉闷的响,“在这儿,命贱,规矩贵。”
何雨柱摸出烟盒,自己也蜷着腿在腌菜坛子旁蹲下。
“老哥,您说这移民局……”烟头在指间明明灭灭,他故意把“局”字咬得很重,带着股铁锈味的狠戾。
老板突然用烟袋杆敲了敲他的膝盖,声音有些颤抖:“可别瞎琢磨!前年有个台山兄弟拿菜刀砍了移民官,结果……”他猛地噤声。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砖缝里爬过的蚂蚁。老板以为他在出神,又往他手里塞了块芝麻火烧:“吃饱了不想家,咱先活着……”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哨声,两人同时触电般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