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近乎凝固的自卑和茫然。
眼圈微微泛红,鼻尖也带着一点脆弱的水光,一看就是刚偷偷抹过泪。
“韩…韩大哥…”
刚一开口,那声音就带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哽咽,如同断了线的小珠子砸落地面,
“我…我不行…真…真的不行了…”
他猛地抬起头,泪珠终于承不住重量,滚落下来,划出几道清亮的水痕。
“剑阁的师兄们…清晨就能引动风雷…剑气纵横三丈外…”
“丹峰的师姐们…药鼎彻夜通明…异香弥漫如云霞翻卷…”
“还有阵道的那些人…他们脚下画的符纹…密密麻麻…我看一眼…就觉得脑袋要炸开!”
小豆子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溺水般的绝望。
“可我呢?”
“我只是个…连引气周天都转不利索的…练气二层…”
“站在演武场边上…像个丢了魂的木桩子…”
“连最基础的《五禽搬血剑诀》…我…我都舞得七零八落…连剑风都搅不起来…”
他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泪眼朦胧地望向躺椅上那个唯一可能帮他的人:
“他们…都像天边有颗耀眼的星…知道自己该往哪儿飞…”
“可我…我呢?韩大哥?我连明天早晨…该从哪一套吐纳开始…都不知道啊!”
“我该去哪啊…韩大哥?”
那目光,像极了一只被狂风骤雨打落在地、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连哀鸣都细弱无比的雏鸟。
韩希手指一弹,那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啪嗒”一声,精准落进角落里的破簸箕。
他顺手掏了掏耳朵,仿佛要弹掉那细微的果核落地的噪音,随即故意板起脸,老神在在地用手指敲了敲斑驳的竹椅扶手:
“首先啊,小豆同志——”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老油条的腔调,“你如今可是踏入内门的人了,这规矩,得立起来!”
眼神一瞥小豆子懵懵懂懂的脸:“往后,得叫我——韩师兄!”
小豆子整个人都僵住了,挂在眼角的泪珠都忘了滚落,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像蚊子哼哼似的挤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