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睁开眼睛的瞬间,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视网膜上残留的最后画面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鼻腔里还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
而现在映入眼帘的,是茅草屋顶上摇摇欲坠的蜘蛛网。
一只肥硕的狼蛛正悬在蛛丝上,八只单眼与他四目相对。
“这天堂的装修风格……挺别致啊?”
他干涩的嗓音在石室里回荡,声带震动带来的陌生触感让他一怔。
这不是他用了二十八年的声音。
要更加年轻,却带着长期嘶吼留下的沙哑。
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硌得脊椎生疼,霉变稻草从破洞的床单里扎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臭味:霉变的稻草、发酵的汗液、某种可疑的草药,还有……血。
铁锈般的血腥味顽固地附着在每一个角落。
韩希艰难地支起身子,突然一阵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遍布青紫淤伤的身体。
有些是新鲜的紫红色,有些已经转为暗黄,在苍白的皮肤上形成一幅抽象画。
右臂有一道结痂的鞭痕,左肋处隐约作痛,可能是骨裂。
“等等……”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指关节粗大变形,指甲缝里嵌着黑红的血垢。
这绝不是他那个常年敲键盘的程序员的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主也叫韩希,是血炼宗的杂役弟子。
说得好听叫弟子,实际上就是人形沙包。
每天的工作就是被外门弟子当活靶子打,直到三天前被一个练“血煞掌”的师兄一掌拍中天灵盖……
“好家伙,我这是穿越了?”韩希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脑门,触感冰凉。
“而且穿越对象还是个高危职业从业者?死亡率比煤矿工人还高那种?”
他苦笑着打量这个不足十平米的石室。
墙角堆着几件发霉的杂役服,布料硬得像纸板。
木桌上半截蜡烛燃得只剩蜡油,烛泪在桌面凝固成狰狞的形状。
唯一的装饰是墙上用血写的“正”字。
每个笔画都歪歪